“給我執行這事,我感謝法官,辦得太好了,不然我沒地兒住了。”古稀老漢黃向軍(化名)黝黑消瘦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向法庫縣人民法院執行局法官吳楷連聲道謝。
“這就結案了,也祝您在這個房子里住得幸福,享受天倫之樂。”看著黃向軍在相關法律文書上接連簽字,吳楷松了一口氣,他知道,這次重在彌補親情裂痕的執行工作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13個月前,因家庭瑣事積怨已深,黃向軍老兩口被親生兒子黃旭南(化名)“逐出”家門,父子反目成仇究竟為何?從黃旭南拒不履行到主動騰退房屋,法官又做了哪些鮮為人知的疏導工作?
怨恨老父偏心
兒子攆走父母
“多長時間沒回家了?”
“從去年5月開始,5、6、7……一共9個月,9個月沒回家了。”
采訪從這樣的對話開始。
今年1月底,記者第一次見到黃向軍,他家在法庫縣柏家溝鎮新立村挺“有名”。左鄰右舍鄉里鄉親談論最多的就是年逾七旬的老兩口被自己親生兒子攆出家門有家難回的事。
“家庭不睦的糾紛案件時常會有。但老父親起訴兒子索要自己房屋,還申請法院強制執行的不是特別多。”吳楷告訴記者,1月24日,接到該案后他第一時間聯系了被執行人黃旭南,“你們找我干什么?我不認識他!”電話里,黃旭南態度強硬且情緒異常激動,堅決拒絕履行生效判決。
憑借多年辦案經驗,吳楷認定:這個案子中有隱情。
2月7日,趁著到黃旭南家張貼騰退房屋公告之時,吳楷在村里轉了一圈,從新立村村支書崔志勇和村治保主任崔彪二人口中得知了背后的故事:黃向軍共有三女一子,可在兒子黃旭南看來,黃向軍的眼里只有女兒沒有兒子,明明自己跟父母住在同一屋檐下,父親卻時常貼補3個姐姐的生活,父親的地也是由姐姐耕種。
因此,黃家父子長期不和。“時間長了,積怨越來越深,父子倆住一塊都不痛快,我在村上總能聽說他家干架的事兒。”崔彪說道。
吳楷介紹稱,后期黃向軍與親家產生的新矛盾成了導火索,兒子不僅沒有從中調解,反而“胳膊肘往外拐”,2021年4月,黃旭南一家強行將父母攆出家門。
法官盡心勸解
盡力彌補裂痕
從60平方米的三間房搬到了同村親友家的10余平方米廂房,雖說委屈了自己,可黃向軍想:這樣一來,兩家人都能過上清靜日子了。可天有不測風云,黃向軍的老伴突患急癥,彌留之際還惦記著要回家,最終卻沒能實現。
黃向軍說,黃家幾代人在這里安家落戶,人都講究個落葉歸根,老伴未實現的遺愿成了他莫大的遺憾,也讓他堅定了要回房子的想法。
“黃家自從出這個事,村里也調解過,包括直系親屬能說上話的,都做過工作。”崔志勇說,在調解無果之后,黃向軍才將兒子一家告上了法庭。
如何圓滿地把生效判決執行到位,成了吳楷下一步工作的難點。
“強制執行不是目的,解開父子倆的心結才能真正化解糾紛。”考慮到如果采取強制措施,勢必導致親情更加難以挽回,2月9日,吳楷與同組的法官、執行員開了碰頭會,專門研究黃向軍一案。
碰頭會的最終意見是:請村支書崔志勇提前介入,轉告相關法律法規,再由法官出面通過電話溝通——耐心答疑,細心說理,悉心調解,盡最大努力打通父子之間的“隔心墻”。
吳楷從情入手、以法為據、情理結合,多次做黃旭南的思想疏導工作,以柔性執行傳遞司法溫度,經過近兩個月的努力,黃旭南終于被說服。4月28日,吳楷接到了崔志勇的電話:“吳法官,搬了!黃旭南一家正在打包東西搬家。”
在兒子一家離開以后,黃向軍終于再次踏入了自己家的門。
延伸司法服務
抓住普法時機
“吳法官,我還有一個事兒想麻煩您!”經過此事,黃向軍心中多了一重顧慮,就在執行干警即將離開他家的時候,他叫住了吳楷。
“我能不能管4個子女要贍養費?我該怎么要?”黃向軍問道。
“可以主張,應該主張!找你們村上的司法所就行,請他們寫一個起訴狀,然后法院來立案。前期我們會進行調解,如果過程中能定下來這個贍養費多少錢,就約定好。如果調解沒達到理想效果,那咱們就開庭。你依法主張自己的權利,這是對的。”吳楷針對黃向軍的這一心結,又耐心地給黃向軍講解起相關的法律規定和訴訟程序來。
從贍養費講到遺產分配,黃向軍聽得連連點頭。
一轉眼,半個多小時過去了,解決了黃向軍的后顧之憂,此次執行案件也終于接近尾聲。吳楷耐心細致的人性化工作也得到了村民的贊許。
“法院這事做得真不錯,老百姓都挺贊成,都點贊。”崔彪這樣說。